【中超观察②】中超联赛的“中产困局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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本报评论员 李博

3月10日，中超联赛第二轮战罢，联赛即将暂停进入国家队比赛周，各队都将迎来一段喘息的时间。在混乱中开局的2019赛季中超，通过两轮比赛，究竟给我们带来了哪些新的信息呢？

前两轮联赛唯一令人兴奋的，是两支升班马武汉卓尔和深圳佳兆业。深圳队两连胜，卓尔主场迎战北京双雄一负一胜，负于国安的比赛同样表现出色。深圳队的主帅卡罗和卓尔的李铁，均是典型的实用主义者，良好的比赛精神、务实的比赛风格是他们取得辉煌开局的关键。不过，在展现出的实际实力上，卓尔与深足还没有太多亮点。水平也并不对天津泰达、重庆当代、河南建业、北京人和这些主要保级对手形成优势。他们未来的走向，还需继续观察。

除了两支新军，两轮比赛，中超整体呈现出预料中的一种压抑的“凝固”状态。其实BIG4上港、恒大、国安、鲁能开局的状态都不理想，却依然占据了较大的优势。与上赛季大多数时段类似，中游集团与保级集团靠拢，形成了一个庞大的“中产圈”，他们既缺乏向顶层挑战的能力，也缺乏挑战的动力。

中国社会的一大热点话题，是中产阶层。而中超最大的问题，也恰恰是这一坨“中产阶层”。

从前两轮联赛来看，本赛季投入最多、最被外界关注的大连一方令人略感失望。当然，他们背负了过高的希望。对于这样一支几乎重建的球队来说，时间一定是必需品。只是，他们目前还需要向我们展示更出色的管理、捏合能力。天津天海其实手里仍有一副好牌，但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，成绩下滑、比赛面貌也不理想。至于近年保持稳定的江苏苏宁、打着美丽足球旗号的广州富力、跟从金主转向的华夏幸福、老牌劲旅上海申花等等，两轮比赛下来，不论技战术还是精神面貌，他们的表现基本是上赛季的延续，几乎没有新意。

在我看来，这些俱乐部甚至包括建业、人和、当代力帆，以及可能的卓尔、深足，“中产阶层”才是我们这个联赛的脊梁。他们本应该在新赛季带给自己正在培育期的球迷，带给我们的联赛一些新的东西。而如今他们的“凝固”，是这个联赛最大的隐患。

其实，我们也没有理由苛求上述一众“中产”更多。中超从“一切向钱看！”，到现在的“一切为‘国’（国字号）干！”。畸变的环境下，除了那些弄潮儿，他们的无所适从也情有可原。

对于这些俱乐部来说，在经历了资本高烧之后，本应向自身造血能力方面倾斜——资本退烧是必然，青训是他们唯一可以看到的逆袭之路。而他们的青训水平，在过去两年也确实有所发展。可是如今，一方面是对于转会的限制，影响了中产球队通过卖出球员建立内部血液循环。更重要的是，在外力介入下，出色的年轻球员被强行集中。虽然上述球队个别球员被抽调暂时不会影响太大，但客观上，这样的环境正在磨灭中产球队的希望与动力。

辽小虎、上港、鲁能，是中国职业联赛中小球会崛起的范本。试想，如果二十年前有如今这样的环境，那么辽宁队的“金玉圣”可能打包低价卖给某个“国字号”俱乐部，那是否还会有荡气回肠的辽小虎？如果“文武峥嵘”必须去“国字号”俱乐部或者去长期集训，是否还会有今天渐有王者之气的上海上港？一支俱乐部，必须把优秀的年轻队员贡献给“国字头”或者去参加漫长的集训，那么无力参加军备竞赛的中产俱乐部，崛起的希望何在？即使我今年锻炼了更年轻的新人，谁能保证明年他们能为我而战？毕竟，“国字号”俱乐部的主帅，可是国家队主教练呀，放他们去国家队本是荣誉，可谁又说得准这是不是“羊入虎口”……

中国国字号球队需要成绩。但更重要的，是中国联赛形成良好的生态环境。就像亚冠中我们面对的那些韩日俱乐部那样，顶级球员去欧洲发展、次级去本土豪门，普通俱乐部不断挖潜并收购潜力股，维持自己的竞争力，伺机向顶层发动冲击。这才是中国职业联赛、中国足球水平发展的终极目标。否则，就算2022年去了卡塔尔，对中国足球依旧“然并卵”。

别忘了，我们联赛最大规模的崩溃、以及由此带来的中国足球十年“小冰河时期”，恰恰发生在我们以联赛停摆为代价、冲入韩日世界杯之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