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深度】英超西甲盛世相连 为何都远逊意甲黄金时代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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文/林良锋

文接上篇【深度】意甲成绩远逊英西 为何欧冠改制依然总是意大利人搞事？

英超为什么不响应意甲？越往后越持否定立场？英超绝不比意甲清高，以「职业足坛生态圈的捍卫者」自居。英超诞生，本身就是一次叛变。有朝一日欧超脱离欧洲足联，至少比英超晚了30年。英超是旧英甲从足球联盟分裂的结果，打着「提高英格兰俱乐部暨国家队竞争力」的幌子，获得足总背书——否则独立违法。

英超独立，幕后推手乃当时英甲五强：利物浦、阿森纳、曼联、热刺和埃弗顿，较之现在英超前六，区别不大。贝鲁斯科尼和「五英」堪称惺惺相惜，比学赶超皆为财死，一以贯之。五强萌生独立念头，是受了贝总电视转播的启发；贝总鼓吹欧超，又是从英超成立获取部分灵感。未来，欧超如留出8席升降级，比例还远高于英超（按20队降3队，仅需留出5席）。

放在20年前，欧超概念出笼，英超反应普遍冷淡，倒是苏超的格拉斯哥流浪者（彼时宝号仍有资格挂地名）热衷入会。阿森纳副主席迪恩和纽卡主席谢泼德都是欧超派的头面人物，但不及流浪者的东家穆雷活跃，更谈不上和贝总一个鼻孔出气。何解？钱少。

以1997-98赛季为例。欧冠的版权和营销不过1.3亿英镑（币值下同）。同期，英超每年版权收益逾2.1亿，是欧冠的近1.7倍。英超20队分两个多亿，欧冠24队分一个多亿，谁落袋更多？即使考虑英超版权的分配机制（按50％：25％：25％瓜分），和欧冠分成向冠亚军倾斜的模式，欧冠冠亚军所得还是比英超冠亚军少（当时仅两队获准打欧冠）。1997年的欧冠冠军多特蒙德分了919万，亚军尤文图斯分了850多万。当年的英超冠亚军曼联和纽卡仅是英超版权收益就超过多特蒙德。

英超强队视欧冠的收入为意外横财。当时的版权周期（1997-2001赛季）内，也就曼联和阿森纳固定有这笔收入。这一现象维持到切尔西入阿布彀中，英超进入四强时代。吃着碗里等着锅里，你让英超如何有动力打欧超？约莫七八年前，英超出台限薪的内部政策，规定关饷不得超过俱乐部营收的约定占比。这个政策性质上和欧洲足联的财政公平竞争相似，就此引领英超各队扭亏为盈。

现在，英超副班长都能分个一亿上下离席，按照冠军和末名1.5：1的分成比例，英超状元至少可得1.5亿英镑。欧冠冠军？直到本季决赛，夺冠球队最终能分8000多万欧元的出场费和奖金，电视转播的分成要视同联赛球队当季的成绩而定，各项收入拢到一起，还是不如英超冠军单纯的版权所得多。

近年，两次传出欧超即将成型的谣言，两次都未能引起英超前六响应。与此同时，尤文图斯、巴黎圣日耳曼和拜仁或隐或现推动欧超，一大原因就是国内联赛的竞争力不复存在。不妨看看过去20多年的苏超，流浪者和凯尔特人轮流长期垄断苏超，令苏超沦为欧洲三流，成为极为无趣的赛事之一。德意法和苏超又有多少区别？

风险要比甜头更管用。

欧超起步，小组阶段至少打14场，如果各组第一争冠军，夺冠要再打3场，几乎是半个英超赛季的负荷，英超这六家谁承受得起平行宇宙的生活方式？要么主动脱离国内联赛，要么被逐出联赛。英超六强有谁舍得放弃笃定每年一亿多的版权收入，去打收入并没有显著提高的赛事？反方可能说：如果六强脱离（或被逐出）英超，英超的版权肯定不值当前这么多。这话倒是没错，但六强为什么要杀死正在下金蛋的母鸡？

英超强势发展，得益于起事的时机和收益分配制度。欧超未能在20年前发轫，也许错过了最佳的起步契机。假设欧超在1999年强势出笼，意甲绝不会是今天这副模样，也犯不着走后门牟取正赛资格。英超对欧超冷淡，不仅源于公平竞争的传统观念约束，还因财富分配合理，令国内四级职业联赛良性发展，没有出现意、德、法三家联赛过去8年的寡头局面，也没有西甲向两强过分倾斜格局（长达15年）。

英超有过一家独大（比如1990年代末的曼联），和两强对峙（世纪之交的曼联和阿森纳）的时期。不过，良性循环促成了今天的多级局面。上一篇文章谈到一点：欧超是大陆豪门的心愿，区别是不同的时代挂帅的人不同。贝鲁斯科尼是20年前的急先锋，而今的幕后策划是弗洛伦蒂诺，无它，哪家联赛强势，哪家的头羊就更活跃。

于是扯到本文的主题：黄金时期的意甲和现在的西甲相比，谁更强悍？我的结论：意甲！现在国内的意甲球迷，基本是1990年代培养起来的。如果有机构调查意甲和西甲球迷的人数，我敢断言仍是意甲球迷居多。现在的西甲球迷，实际不过是皇马巴萨的拥趸，马竞的追随者几可忽略不计。从1989年米兰夺取欧冠，带动意甲进入黄金时期算起，直到拉齐奥夺得末代优胜者杯止，这11年的意甲要比最近11年的西甲强太多——欧战成绩，球星数量到偶像人物，昔日的意甲全面压倒现在的西甲。

先看成绩。意甲黄金期共夺得4次欧冠，3次优胜者杯和8次联盟杯。夺冠只是硬币的一面，另一面则是意甲霸占夺冠位置的骇人纪录：连续7年打进欧冠决赛；连续7年打进联盟杯决赛。若非拜仁和波尔多见缝插针，意甲将创下11年联盟杯，每年进决赛的丰功伟绩，空前绝后。而在大陆球队并不重视的优胜者杯，意甲也五进决赛，且两次连年争冠。再往下看，进入三大杯四强的意甲球队更多。11年里，意甲有4队打进优胜者杯半决赛，17队次打进联盟杯四强。听说过维琴查吗？

西甲欧联三连有何稀奇？意甲不仅做到过，还是两次！两次三连，尤文图斯和国际米兰各两次，另外两家是那不勒斯和帕尔马。另一次意甲联盟杯连庄，冠军分别是国际米兰和帕尔马。西甲除了塞维利亚和马竞，可有别家？

西甲统治欧联的11年中，只有一次决赛在西甲球队之间进行，在意甲垄断联盟杯的11年，这一现象出现了4次！有个段子：1990年代的联盟杯就是意大利杯，而意大利杯是联盟杯的预选赛。如果仍是联赛冠亚军踢欧冠，哪里轮得到塞维利亚连中三元？

意甲当年有实力接近的「七姊妹」，西甲任何时候也凑不齐四个。那个年代的联盟杯是检验各自联赛综合实力的最佳舞台，够资格打欧冠的球队毕竟是少数。现在各国根据欧洲足联系数分排队，按档多队入闱的概念，就是借鉴了当时联盟杯的做法。也正因为联盟杯上意甲一边倒的优势，才让贝鲁斯科尼推动欧超底气十足，格外迫切。对比意甲三大杯和西甲在欧冠欧联抡元的含金量，还是意甲占优。

在2004年前，联盟杯一直是擂台制，直到1997-98赛季，决赛都是两回合，意甲球队两次争冠失意，但没输，一次因客场进球，一次因互射点球。塞维利亚和马竞也试试？在联盟杯引进小组阶段之前，这两家西甲俱乐部甚至没进过决赛。

回到欧冠，意甲黄金期的欧冠征程横跨擂台制和联赛制，经历了三个时期不同赛制的考验。无论是淘汰赛，小组头名直入决赛，还是小组加淘汰赛，意甲来者不拒，难易不拘。不错，意甲4个欧冠绝对值不敌西甲7个，但米兰的3次欧冠在博斯曼法案生效前夺得，引援有限制，用兵有难度。让皇马巴萨首发只上3名外援试试？能不能打意甲对手4-0？

意甲4次欧冠夺魁，主帅都是自己人，西甲7个欧冠，只有路易斯恩里克是西班牙人。瓜迪奥拉？你问问他：加泰罗尼亚还是西班牙人？西班牙人有没有带别国球队拿过欧冠？零！半桶水的迪马特奥又为意大利人争了口气。联盟杯8次夺冠7位主教练都是意大利人，西甲最近6次欧联杯，3位教头只有一位西班牙人，另两人分别是阿根廷人西蒙尼和巴斯克人埃梅里。考业务能力，西班牙人比意大利人差得远。

最近11年的欧战，只有梅、罗是风云人物。还有哪个不识相的敢和他俩较劲？这不仅是时代的悲哀，也是足坛的悲哀。其它联赛的阿猫阿狗踢出点成绩，逢人就说自己有儿皇梦、儿萨梦，明里暗里朝这两家搔首弄姿。过去11年的欧洲足坛，生拔超级球星，撑死了一个班，意甲那黄金十年随便给你一个连。荷兰三剑、德国三杰、巴乔、齐达内、罗纳尔多、马拉多纳、维亚利等各路英雄集结亚平宁。巴乔世界杯主罚点球失意，让万千少女同掬一把同情的眼泪，西甲有这样的人吗？不是因为那10年意甲所向披靡，哪里轮得到他们吃老本靠历史功勋直入正赛？